提到贾伟,非产品圈/设计圈的人或许不认识他,但一定或多或少地听过、甚至用过他设计的 55°杯,吃过他设计的海底捞自热火锅买过他设计的喜马拉雅小雅音箱,甚至在去故宫之时,忍不住剁手买过「故宫猫」盲盒。
提到贾伟,非产品圈/设计圈的人或许不认识他,但一定或多或少地听过、甚至用过他设计的 55°杯,吃过他设计的海底捞自热火锅买过他设计的喜马拉雅小雅音箱,甚至在去故宫之时,忍不住剁手买过「故宫猫」盲盒。
作为洛可可创新设计集团创始人,贾伟多次带着团队斩获德国红点、德国 iF、美国工业设计优秀奖(IDEA)、日本 G-Mark、中国红星奖等国际知名设计大奖,是中国唯一独揽全球五项设计金奖的设计师。
2020 年,他又创立了人工智能设计公司水母智能,希望能让设计更数字化、智能化。就像老贾的原话:「让普通人也能用得着专业设计。」
如今,他渴望把身份回归到纯艺术。
相比讲目标、拼营收的实业,这更柔软和纯粹。这次,他的作品是「如花在野」,他想通过诠释「野」和「自在」的力量,疗愈自己。
一场大火后诞生的画作
相比之前所设计的产品,绘画似乎更能展现贾伟丰富敏感的内心。尤其是在创作如花这个象征「奋力奔跑、野蛮生长」的形象时,贾伟付出了极大的心力。
事实上,「如花在野」的诞生时间点,对于贾伟来说很特别,是在 2021 年 2 月 2 日,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那场大火几乎毁掉了我的事业,也是从那以后,我变得有些消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情绪也比较低落。绘画,似乎成了救赎自己的唯一方式。差不多是 2019 年底开始,我用彩铅画了特别多的动物,像是猫头鹰、小狗等,觉得特别治愈。生日那天,突然就从内心迸发出来一个想法,我特别想画一个形象。」
贾伟说,起初这个内心突然生发出来的形象有些模糊和不可名状,需要他不断「抽丝剥茧」地从内心的阴影里描摹出大概的模样。这对于尚未痊愈的他,无异于剥洋葱。
这是如花诞生的阵痛。
但为了把她具象化,他还是不停地画。有鼻子的、没鼻子的,有耳朵的、没耳朵的,大眼睛的、小眼睛的,长头发的、短头发的,各种各样的小女孩形象,画了上百张草图。
「不知道为啥,那天就开始有这样一个冲动。」
而每画一笔,就如同把那场影响贾伟的火灾再重温一遍:
2018 年 7 月 8 日,贾伟一手创办的洛可可主体办公大楼意外遭遇失火,烈焰持续了半天才被扑灭。这场大火吞噬了所有的电脑、服务器和画稿,直接经济损失超过数千万元。
更令贾伟悲愤的是,一些正在进行的项目、提案全因服务器的损坏而永远丢失,用于上市的财务凭证也全部烧光。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我可能会一直傲慢、无知、不自律。」
火灾后,全体员工没有停下脚步,在咖啡馆里继续干活,3 个月后他就让大家搬到了新的总部。
从那以后,他开始用灵修、画画、写诗去治愈自己。
「我只能感谢那场大火和它引发的那一系列灾难。没有那场大火,我不会放慢事业的脚步,也不会去参加更多的户外活动,回到人群中去,而不是仅仅站在台上。更不会有今天的我。换句话说,灾难积淀了我人生的厚度。如果人生不存在厚度,又过得那么顺畅,或许那个老贾没那么精彩。」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如花」不像是老贾硬「生」出来的孩子,更像是他所重新孕育的自己。
「我渴望自由、渴望挣脱,或许她是一种挣脱感。」
如花和我,都挺拧巴
但第一张《如花森林》画完后,贾伟不敢将画摆在卧室。
因为这张画完全诠释了贾伟当时低落的心力。
画的主角是一个有着特别长的头发,长到跟寂静黝黑的森林无限融合到一起的小女孩。
红裙的她独自坐在摇摇欲坠的枝丫上,愤怒的头发在墨色和绿色之间疯长,叉叉眉下,向外部投射的只有不屑和冷眼。
贾伟自嘲,他把小女孩的眼睛画得像个黄瞳的狼眼,让这个如花有些像「八大山人」看世界。
但如花脸颊上却从左至右覆盖着红晕,还是表达了一些温度。
「我还是想让她可爱一点。」
看着画里的如花气呼呼地盘着手,贾伟觉得小姑娘太孤独,又给她加了一只树懒。
但树懒在小女孩映衬下,又变得「奄奄一息」。
这一切都似乎从侧面反映出,在创造《如花森林》这幅画时,贾伟和如花都处在一个挺拧巴的状态,不是那么松弛。
画作诞生后,他在屋子里沉默了很久,补了一首诗:
傲慢的森林里,
弥漫着不屑的味道,
我(如花)坐在一棵无知树上,
头发紧紧地缠绕着树干,
在欲望的思绪中,
不自律地疯长。
贾伟思考了许久,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场灾难?看着这幅画才意识到,原来「她在一座傲慢的森林里,表达了我当时的傲慢、无知和不自律。正是这三个原因,导致我的灾难。」
画完《如花森林》时,他本来想把这幅画挂在床边,但看到小女孩执拗的眼神,直观的感受是「有些害怕」,还是作罢了。
但颜料和思绪泼出之后,还是对贾伟产生了明显的疗愈效果。
于是有了贾伟的第二幅作品《如花草原》,主色调依旧是黑、绿、红。
水瓶座的他已经开始更调皮地宣泄情绪了,只不过这种方式依旧有点残酷:
「如花倒挂在树枝上,看上去是小女孩在恶作剧,其实其为了倒掉她满脑子的痛苦。」
他坦言,画这幅画的时候,虽然没打多少草稿,但画完之后觉得更放松,甚至又做了首诗:
《如花草原》
倒挂,
倾泻我满脑子的痛苦,
抽搐,
抖掉我一身的伤,
冷眼,
撕碎我虚伪的面具。
现在看来,这幅动作明显的画,在色彩和状态上更直接了。
画中的小动物也从懒洋洋的树懒,换成了一只睁大眼睛的小蝙蝠。
但他却说,如花脸颊上多了一道刀疤,蝙蝠像是一个用来伪装的小面具。
如花在伪装什么呢,她想要遮挡伤口吗?贾伟也有点说不清。
第三幅《如花海洋》进一步地表达了贾伟渴求的「挣脱感」:
一束光,从我的背后闯过,
撞得我飞溅起来,
像拍打在岩石上,
傲娇的浪花,
我转身弥漫在海洋中,
自由地闪烁着,
欢快地吟唱着,
我和无数的我相互拥抱。
在画里,贾伟和无数的自己变成鱼,渴望自由、渴望挣脱。
创作这幅画时,他已经出发前往上海出差,心情不错。反映在画上的一个直观的点就是有光了,整体画风已经开始趋向光明。
画里的如花有很多的鱼在跟随,还有一只彩色的海龟,这些都多多少少反映了贾伟情绪上的转变。
或许正是从那时开始,他才意识到自己需要从以前的灾难中走出来,去寻求光源。
如果说前三张画的是贾伟自己的情绪,那么第四张《如花花园》想要表达的更多的是「万物」,或者说回到人群的概念——人人如花,我已经找回希望与快乐。
这四张画画完差不多一年零几个月,此时贾伟的心力终于恢复了大半。
我的内心有个女孩
不同于其他画作,《如花在野》中的小女孩的眉眼都有其含义。
每一张画的眼睛形态都有所不同。
叉叉眉实际上是个伤疤,代表着反叛,以及反叛之后的可能性。
贾伟坦言,他想在观感上给观众呈现如花更多野性的痕迹。
「如花不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的人类,她更像是我们每个人内心中更真实的自己。」
在疫情期间,贾伟还创作了一幅《如花在疫》,这意味着他的画里开始有更多的社会性元素。
「像《辛德勒的名单》那样,画面色彩及层次均由不同的黑、灰呈现,但脸颊上有一抹红晕。(早期的)如花虽然阴郁,但仍无时无刻不在传达生命的力量。我想表达的是,即便在最至暗的时刻,如花也仍有生气,并影响身边的每一个小动物。我希望绘画除了表达画家的情感外,也可以反向纪念这个时代。」
随着贾伟情绪恢复开朗,他笔下的如花也越来越「治愈」。
《如花草丛》中小女孩开始抱着猫头鹰,《如花在雪》中她与兔子一起在雪地上玩耍。
阴郁的、发泄的、快乐的、俏皮的、反抗的……随着贾伟的画笔,如花在不同的世界中穿梭。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爱的如花?
贾伟直言是因为「自己内心里住着一个小女孩」。直观地投射到作品上,就是如花虽然看上去小小的,对世界是无害的,但她的胳膊很粗,手也像个小鸡腿,很有力量。就像那种很壮的男人,内心也有很温柔的一方自留地。
如花身上红色的裙子也是一个显眼特征。贾伟从小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他说:「红色代表着奔放和力量,有着生命的气息。」
在开始如花系列的创作后,贾伟负面的情绪开始慢慢释放,心理状态也在慢慢地在变好,由贾伟内心的如花,开始表达每个人内心的如花。
贾伟说,《如花在野》这次展览主要是表达如花在自然中的绽放,之后会尝试做一些超现实主题的创作,拓展一下画的表现形式和题材。下一批如花,可能在梦境中、在星际、甚至穿越时空。
随着元宇宙和 NFT 受到更多人的关注,贾伟还被大家称之为元宇宙艺术家。他这次还创作了很多数字原生的 NFT 如花作品和即将要出版的《元宇宙力美学》这本书。
就像他想要表达的,如花在野,自在而开。他,还有野性与心力。
希望有一天,就像他所畅想的,从贾伟如花,到人人如花,到万物如花,那将是一个绽放的世界。
来源:搜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