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GES2018未来教育大会“教师 VS AI:被取代还是角色的重新定义?”圆桌论坛拉开帷幕。好未来教育集团CTO兼教育开放平台事业群总裁黄琰与北京师范大学未来教育高精尖创新中心执行主任余胜泉,北京市海淀区教师进修学校校长罗滨,英国前学校国务大臣、TES全球首席教育顾问Lord Jim Knight,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教授James Landay,网易高级副总裁、网易有道CEO周枫等学界、业界嘉宾齐聚现场,就教师在信息化教育中扮演的角色,AI与当代教师的共生,以及AI对教学工作的颠覆与变革等话题展开了深入讨论。
12 月 4 日,GES2018 未来教育大会「教师 VS AI:被取代还是角色的重新定义?」圆桌论坛拉开帷幕。好未来教育集团 CTO 兼教育开放平台事业群总裁黄琰与北京师范大学未来教育高精尖创新中心执行主任余胜泉, 北京市海淀区教师进修学校校长罗滨, 英国前学校国务大臣、TES 全球首席教育顾问 Lord Jim Knight, 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教授 James Landay, 网易高级副总裁、网易有道 CEO 周枫等学界、业界嘉宾齐聚现场, 就教师在信息化教育中扮演的角色,AI 与当代教师的共生, 以及 AI 对教学工作的颠覆与变革等话题展开了深入讨论。
核心观点:
记录分析数据是 AI 的强项,AI 未来会越来越强。强到比一个老师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比家长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甚至比孩子更「了解」自己。AI 的巨大的价值, 是让老师可以有更大的想象空间, 去设计自己的课程, 去设计自己怎么教孩子的方法, 这是 AI 和老师之间关系的一个关键点。
(黄琰在论坛中发表精彩观点)
以下为现场实录:
主持人 (余胜泉):
各位上午好。非常荣幸在这里跟大家主持论坛。大家知道这几年人工智能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自从 2006 年亨顿教授提出深度学习概念以来, 在人工智能、人脸识别、语音识别等方面取得了实质性进展。我们整个互联网从 PC 互联进入到移动互联网, 再进入到人工智能的互联网时代。智能时代已经到来了。而且现在在各个专业领域里, 人工智能都在越来越多方面超越人类, 未来进一步发展, 有学者提出, 今后人工智能将可以跟人类比肩, 甚至超人类, 出现超人工智能。2017 年 10 月份,《纽约客》杂志曾经刊登了一期封面, 这个封面展望未来, 机器人会统治这个世界, 我们人站在大街里进行乞讨, 今后人类会被机器所取代。当然这是一个基于想象的封面故事。但是实际上 BBC 基于剑桥大学的一个报告, 正儿八经做过一个专业的调查研究, 这个调查说人类哪些工作会将被机器所替代。它的结论就是今后如果你的工作需要很强的想象力, 创新力, 你不可能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但是因为你的工作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个小格子间, 简单的技能就能训练的话, 你今后被人工智能所取代的概率为 90% 多。当然在这个报告里说教师取代的概率可能只有 0.4%, 我们很高兴。但是实际上教师他的工作真的只有 0.4% 吗? 实际上在美国有一个教授, 他在网上开大学课程, 每个学期要给四万名学生做答疑。这个学生跟 IBM 沃特森合作, 用沃特森机器做在线答疑。一个学期下来答疑准确率 97%。大家觉得这个助教非常好, 非常勤奋, 经常半夜一两点还在回答问题, 实际上大家并不知道这是机器人。这机器人已经取代教师的工作。所以今天的主题想探讨教师和 AI 的关系。今后 AI 或者教师成长和工作中, 它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我首先请问罗校长, 对于一个优秀的教师, 他的核心特点, 核心特征是什么? 一个老师在日常工作中他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哪些? 他的痛点在什么地方?
罗滨:
其实老师不是一个一般的职业, 他的核心任务就是促进学生成长, 是成就学生。他最大的特征是专业性。他要有专业精神, 专业育人能力和专业的成长能力。专业精神就是有爱, 有尊重。他关注学生的学业成长, 身心发展, 包括他的情绪发展。而专业的育人能力是要他理解本学科本质和学科思想方法。他还知道如何教学生, 他很善于表扬, 去激励学生, 也会批评, 知道在什么时间批评, 用什么方式来批评, 这是他专业的育人能力。其实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 就是教师要有专业发展能力, 也就是终身学习能力。因为社会在发展, 学生在变, 环境变, 学科知识在变, 学识的方式也在变, 这是他的特征。因此, 老师的角色非常多元。他是讲师, 更是导师, 他讲授知识, 更引导学生的成长。他是有价值观的引导, 是在选课, 学习, 考试过程当中给予指导, 他更是在他的时间管理, 情绪管理, 结交朋友方面也给予指导。这是他导师的作用, 引导学生更加自信, 去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他还有一个角色, 就是学伴, 其实更是诤友, 学伴就是组织学生, 跟学生一起学习, 在这个过程中跟学生一起成长。诤友是什么呢? 就是他本来是陪伴学生在他的不同阶段都去发展, 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如果学生遇到问题, 或者是学生觉得老师有问题, 可以彼此都能提出来, 都可以当面提出来, 叫诤友。第三个方面, 我想他还是朋友, 也很像父母, 为什么呢? 因为在中国我们的学生对好老师是特别信任和依赖, 他有开心的事, 高兴的事都愿意跟老师分享, 有烦恼的事也愿意找老师去倾诉。我曾经有学生, 他其实已经毕业了, 在万里之外, 但是他失恋的时候也会给我打电话一个多小时。在我的家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带着一个四个月的孩子在我家里手忙脚乱喂奶, 聊天, 就是他愿意把他的这种情况跟我们来分享。
其实还有一个角色, 就是他是实践者, 也是研究者, 他有这种研究的视角和思维。就是从研究学生学的角度来研究他自己如何教。这个是我们老师要做的。
总归是促进学生涨智慧, 去成长, 这个就是老师的角色了。
主持人 (余胜泉):
感谢罗校长, 教师角色是多元的, 不仅仅知识传授者, 而是学生成长和灵魂的陪伴者, 是诤友。感谢罗校长对教师工作的精彩论述。我想请 Lord Jim Knight 先生也谈谈从英国角度看看教师的角色。
Lord Jim Knight:
好的。谢谢。完全赞同刚才罗校长所讲的, 确实关于教师的角色, 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在我的祖国和其他西方国家, 我个人的看法是, 教师的角色可能没有浪漫主义大一统的想法。像我这样的人, 比方像一些政治家他们制定了相应课程, 老师拿到课程之后, 把它切成不同的碎片的内容, 然后再把这些碎片灌输到人们的脑子里面, 然后考试的时候让你从这个记忆当中又把它拿出来放到我们的考卷上。也就是说, 老师通过这种课本, 把我们制定的这样的一些课程的政策给它灌输到学生大脑里去再去考试, 再去测试他们。当然在课堂当中去指导他们, 学生的话就像我们今天在座的听众一样的仔细地聆听。可能在课上的话也能做点小组讨论, 你给学生讨论做点规划, 观察一下他们的讨论, 仅此而已。然后老师要去构建一个考试的试题的体系, 然后去测试我教的东西学生是不是都记到脑子里, 考完之后再给你一个分数。而且很多学生可能觉得上课非常枯燥, 也没有心情来听你讲课, 你除了教课之外的话还要管理好班集体, 让大家仔细听课。然后还要记录一下学生学的怎么样, 学习进展如何, 而且还要向他们家长进行报告, 或者向政府来报告。所以老师扮演着多重角色。有些角色对学习是有影响的, 其他的一些角色都是一些行政的工作, 没有任何的关于教学方面的真正的影响。而且这些问题好多都是重复性的, 没有必要让老师来做, 机器就可以做。我是希望在未来我们对学校的枯燥的内容交付的体系来进行重新的构造, 我们不要让老师再做这样的工作了, 我们应该有一个全新的愿景, 有一些东西, 包括内容的记录, 用机器做不行吗? 我们没有必要让学生, 孩子来做机器能做的事情, 机器一秒钟就能记住的内容非得逼孩子记吗? 我们应该让老师构建我们面向未来的这种愿景, 我们说是一个全面的孩子作为人的发展, 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 作为人的一种交流。当然的话这个目标如何来实现是一个问题, 怎么来评估也是一个问题。但是我觉得在未来更多的是关注每一个孩子独特的作为人的需求, 和他们来进行交流, 促进他们的思维, 使他们能够学以致用, 而不是简单地记一些知识点。我们觉得现在做的其实还是很不够的。
主持人 (余胜泉):
通过 Lord Jim Knight 的介绍, 看来我们世界确实相似的, 就是我们教育要把国家所需要的系统化的知识拆成各个学科, 一节课通过老师来讲授来掌握。因为知识是一个人成长, 成为一个人的前提和基础, 这些工作今后有没有可能大幅度提高效率, 把人从这些释放出来, 更多开始关注人的精神, 灵魂, 以及核心素质的发展, 这是今后应该要发展的方向。我想人工智能这几年发展的非常快, 像有很多东西已经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天天见得到, 比如人脸识别, 现在的语音识别, 机器翻译, 家里扫地机器人, 都已经进入到千家万户的家庭了。我想问一下来自斯坦福的 James Landay 教授。目前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取得了哪些突破性进展? 人工智能能够解决教育中的哪些具体的问题? 以及今后人工智能突破教育的难题的方向在什么地方?
James Landay:
首先非常感谢主办方邀请我来进行分享。我想其实刚才我的同事做的这个介绍就已经非常的好了。我想现在人工智能可以帮助我们去消除一些非常枯燥的, 重复性的, 毫无乐趣的一些工作。AI 我觉得当然它会带来一些风险, 但是它也是带来一个美好的前景。就是说老师不要再去做这些枯燥的事情, 老师做的最好的就是激励学生, 理解学生。而不是说老师是一个简单的这样的一个知识的搬运工, 把知识搬运到我们学生脑子里。老师要更多的去解读知识。我觉得对整个世界来说,AI 都可以消除我们的重复性的枯燥的工作, 使得我们人们多做一些有创意的工作。
目前来说人工智能如果我要回答我们这个论坛的主题, 我觉得人工智能它不是要取代老师。包括好未来的这些展示, 我觉得都非常好, 使我们老师真的成为一个教练这样的角色, 一个导师的角色。现在的话 AI 它做的一个工作我觉得都非常好, 比如在教育的行业,AI 可以帮助我们来评估一个孩子的学习的进展, 因为 AI 有这么多的信息, 而且可以帮助我们定制化对学生进行观察, 这是 AI 可以做得非常好的事情, 今天它能够做到的。我觉得在可预见的未来, 这个是它能够表现得非常好的方面。就是比较简单的一些感知和观察的工作 AI 可以做。但是再上升到与人的推理的能力, 相当的高阶思维能力, 可能目前 AI 还做不到。我觉得还要再做 20 年到 40 年的研发,AI 才能真正做到人的这个层次的深度的思维这个能力。我觉得目前来说,AI 能够做到的是, 帮助老师激励每个学生, 更好的帮助老师把握每个学生学习进展, 充分发挥学生的创造力, 更好地促进成长。
主持人 (余胜泉):
AI 可以替代老师重复性工作,AI 也可以给教师提供定制学生个性化教育的一种可能和机会。James Landay 教授给我们描绘了一些 AI 可能性的方向。但是具体来说, 我特别想了解一下,AI 究竟解决老师日常教育中哪些问题? 我想再请黄总表达一下您的看法。
黄琰:
如果在现在这个阶段中我们看 AI 在教育中扮演角色, 我们不妨先看一下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我们现在通常用「教育+AI」这样的说法。「+」意味着当前 AI 大部分时候是扮演一种效率工具和辅助工具, 去辅助老师, 也包括辅助学生。这里有一个核心的特点是什么? 叫「容易用, 看得懂」。就是在这个阶段, 大部分的现状都是几乎没有改变教学的原有模式, 甚至没有学习流程, 就是这种改变很小。所以老师觉得它能帮到我一点点, 但是开始的切入点很重要, 就是开始能帮助我一点点, 老师现在开始不那么排斥 AI。其实有那么一两年老师觉得 AI 是很可怕的事情, 未来不知道能演变成什么样。但是在不改变原有教学习惯下, 能帮助我感受到它的显性价值, 这个是很有意义的。所以现在大部分不管刚才说的拍照搜题, 还是刚才演示的 AI 课题, 其实都是说, 还是学习习惯没有改变, 我看到的是人在讲课, 即使是 TA 在背后是去做拆分知识点我也不关心。
另外一块, 刚才 James Landay 教授提到我们有表情识别也好, 有拍照搜题也好, 电脑辅助的辅导作业也好, 就是这样的情况, 客观上很容易看得懂, 都能够用得到, 有些东西让老师认为蛮厉害的, 因为之前关注不到的孩子, 关注不到的表情,AI 可以做到。但是客观讲, 当前 AI 技术, 刚才 James Landay 说 AI 还需要 20 年,40 年成熟, 其实它有一个点, 当前 AI 做的不够好的, 就是 AI 采集老师、学生数据的密度不高。其实现在这个程度和人相比, 一个老师去采集一个学生, 他是综合维度的, 他脑海中可以自然浮现出他去年是什么样子, 他的作业做的好不好, 他家里有没有情况, 上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他的妈妈是什么情况, 这些信息在此时此刻现在的 AI 并不能做到。但是其实记录分析数据这本是 AI 的强项。也就是说, 在数据密度这个层面上来讲,AI 未来会越来越强。强到什么程度呢? 强到比一个老师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比家长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甚至比孩子更了解自己。这是我认为 AI 在数据密度上现在不够好, 未来一定可以很好的地方。除了数据密度外还有一个是情感温度, 我认为这个事情 AI 更长时间都搞不定, 就是这个过程是老师, 是老师未来扮演「唤醒、激发, 鼓舞」角色里那个老师的角色。所以如果简单一句话来讲, 现在 AI 做的都是很容易用, 很容易能够看得懂, 能够帮到我一点点的东西, 但是 AI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路是要做好数据密度这个方面, 这是它的强项, 要做的更好, 而把情感温度这方面的事情交给老师。
主持人 (余胜泉):
AI 不仅可以完成比如解答学生的问题, 批改学生作业, 这些相对繁琐的工作。还可以让老师的能力更强, 让老师原来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原来对一个同学是简单的了解, 而现在通过更多 AI 数据, 你可以做的更全面, 更细的了解, 同时给予一些情感上的支持。
网易人工智能技术我本人也在用, 有道辞典我经常用, 另外有道翻译我还专门做过检验, 翻的质量还是可以的。我觉得周总是负责网易教育部门的。周总, 您看看 AI 为教育能做什么?
周枫:
我同意前面嘉宾讲的。James Landay 讲的, 我理解是它可以帮助评估和定制化。这个非常非常重要。我们也是这么看的。因为以前的没有 AI 的时候, 其实特别是互联网上的产品, 其实每个学生对它来说一样的, 他看到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在我们学生中间当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需要。所有互联网产品都是这样的, 但是在教育产品中间应该尤其这样, 因为每个学生他要在学习上花大量时间, 如果得到不符合他自己的难度、水平的教学的过程的话, 这样的内容的话, 其实学习起来会慢很多。我觉得这样的一个作用, 它怎么去强调都不过分。因为它和我们做其他的——比如娱乐产品也好, 或者说其他的通信产品也好, 那是不一样的。教育产品在上面花的时间太多了, 一个孩子要花十几年的时间完成从小学到大学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我想复述一下这一点。
第二, 我觉得刚才黄总讲的, 就是 AI 的数据采集方面的巨大的能力, 这个我觉得是我们整个行业要特别重视的一点。因为开玩笑地讲, 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 有了人工才有智能。你只有通过非常辛苦的方式, 把这些数据采集下来了, 才能够实现智能。像我们最近做的一些事情, 我们做了面向中小学的智能笔这样的尝试。就是为了更多地让 AI 可以得到更多的数据。因为中国咱们的孩子的学习主要是用纸和笔作为媒介的。以前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障碍, 就是孩子做大量的作业, 写大量的练习的时候, 你要不要让他用计算机作答? 我觉得这个他不喜欢, 也是不好的, 很多时候是没有条件的方式。但是通过像智能笔这样新的自然交互的, 就是通过一支笔, 电子的笔也能写出墨水, 但是它又可以把他写的笔记完全收集下来的, 这样的交互方式就可以真的说把大量的数据收集下来。我觉得这个是我们尝试了两三年的 AI 和教育结合之后, 我们发现, 真的有大量工作等着我们做。从网易有道来讲, 对于 AI 和教育的结合非常非常的乐观。我们觉得, 这个活儿是一个要干很多年的活儿。但是要干很多年的活儿, 也是网易最喜欢干的活儿。因为要把数据收集到才能做后续工作, 但是我们真的认认真真去做, 我相信对我们的孩子, 对我们的老师, 对我们的家长能提供越来越有用的服务。
刚才讲收集数据也好, 收集学生学习内容也好, 这些我觉得是现在能做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很有用, 一开始对学生有帮助, 产品花半年时间、一年时间更成熟, 对学生更有帮助, 你可以帮他批改作业, 可以推荐试题。有一句话说未来已来, 但是还分布不均而已。但是会发现不管是作业盒子也好, 还是好未来也好, 或者有道也好, 我们在这方面做的产品已经很成熟, 可以说非常有用, 所以我觉得这方面中国企业走的挺靠前的。
最后一个我们可以看将来。我觉得将来的话从我们的角度, 我们觉得未来五年, 甚至是十年时间,AI 和教育结合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方向, 我们看到的是 NLP(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如果说在翻译方面我们很幸运。不是说网易幸运, 我是说我们整个行业很幸运。翻译我们开始时候认为是个非常难的问题, 但是结果翻译问题好像没有那么难, 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难。就是我们通过一些基于感知, 基于更初级的 AI 的方法, 已经可以把翻译做的挺好。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是意外的收获。但是剩下的问题更难, 我们发现怎么理解学生做的答案背后到底意思是什么, 怎么理解让孩子, 让学生能够用更自然的方式和我们的教学的这些系统相交互。怎么样能够收集到大量数据之后, 知道这个教学过程到底发生什么。而不是像现在只是听懂他说的话然后变成文字而已。这些问题我觉得将是五年或者十年时间之内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收获, 更多惊喜的地方, 这个有大量工作做, 我相信每年会有新的成果产生。
主持人 (余胜泉):
就是 AI 不仅仅在评价上发挥作用, 在个性化学习方面发挥作用, 尤其是在需要教师做大量数据分析, 数据处理, 从数据发现学生个性需要的这些场合, 通过数据来做大量决策的场合,AI 可以发挥传统教师难以发挥的一些作用。感谢周总发言。
其实 AI 的使用它要符合教育教学的规律, 比如说我们现在很多企业推出了拍照搜题, 挺好, 把题拍一下, 拍完了后学生马上就查答案了。现在做作业, 很多学生直接网上抄作业了。AI 拍照搜题变成了抄作业的神奇工具。实际上 AI 替代了学生思维的过程。这种使用方式, 是合理的呢, 还是不合理的呢? 从教学的规律来看, 这是符合教育规律的, 还是不符合教育规律的呢? 我想通过这个问题引出一个问题, 就是我们究竟如何处理 AI 和教师工作中的一些关系,AI 应该怎么样为教师服务? 它替代教师什么? 帮助教师什么? 增强教师什么? 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尤其是在符合教育教学规律的前提下, 如何运用 AI, 我觉得这是我们业界, 以及教育界都应该共同关注、共同探讨的问题。我想再请罗校长, 看看您从教育教学的角度来看,AI 应该怎么使用?
罗滨:其实我们应该可以回到一个更本质的问题上, 就是学生的成长什么最重要? 是知识技能, 还是更多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是做事的能力, 还是他的情感发展最重要? 请在场的各位跟我一起想象一下, 假如说咱们眼前有四幅图片, 我有一个问题, 就是哪一张图片表示的是热带雨林。我们上课常用, 有学生说, 我认为 A 是热带雨林。我就要问, 你为什么认为 A 是热带雨林? 他说茂盛, 因为那儿的植物很茂盛。然后我就会问, 什么是茂盛? 他说植物的种类多。我说多是怎么表现出来的? 他说, 有高的、有低的, 有地面在地面上的, 它有藤蔓, 它的叶片也很大。其实我们学生的发展, 知识只是一种载体, 是在师生互动过程当中, 我们老师首先创设一种情境, 我给他四幅图片是一种情境, 这是我很简单的一个例子。然后我又提出来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回答之后, 我再不断地追问, 追问是使得他内隐的思考外显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形成判断的依据, 他形成解决问题的思路, 这个是孩子成长的。而这种依据、方法和思路, 它是可以迁移到陌生的情境当中去解决问题的。我想这可能是我们老师独特的。而且在师生对话中老师很敏感, 他可以观察学生的表情, 他可以看学生回答问题是坚决的, 还是迟疑的, 来看他掌握的情况。这个就是老师特有的。而以往我们老师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我们拥有更多的知识, 而这种知识量恰恰是可以被 AI 所替代的。如果单纯只是知识的传递者就将被替代。所以我想老师的角色是转型升级, 是帮助学生获取知识以及方法, 更重要我们还有一点, 就是用好 AI。用它的大数据的采集帮我们诊断评价, 促进学生发展。
主持人 (余胜泉):
刚才罗校长举的例子生动地展示了我们教育的追求, 对中小学生, 尤其基础教育的学生, 我们不仅仅是习得知识, 更重要是体验获得知识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思维, 他的能力得到了发展。所以对于我们从事 AI 的企业来说, 不能只是直接用 AI 替代帮助学生获取知识的过程。所以我觉得 AI 更需要作为认知工具来支撑学生对知识的建构, 对知识的表达, 加工。在这个过程中他既获得了知识, 他的能力又得到了发展。我想这是 AI 在教育中的一个重要的关系。
想再请教 LordﻪJim Knight 谈谈关于 AI 和教育的关系, 和老师的关系。
Lord Jim Knight:
好的, 非常感谢。看一下刚才罗校长所谈的我想讲两句。我觉得这里特别有意思, 还有 James Landay 教授也谈到了未来我们还需要更高的智能, 这对于学校来说是太多的挑战,
这就意味着教师需要对学生进行更多的教练式的辅导, 应该去问他们更多关于 How, 怎么做的问题。还有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们现在不仅仅要问为什么这样的问题, 而且要去问 How, 如何做。这样的话可以引发他们思考, 而不会让他们去剽窃别人的答案。当然在评估过程当中我们会问为什么。但是如果在给学生提供教练辅导的时候用 Why, 为什么这样的问题的话, 可能会打乱学生的节奏, 我们更多的去问 How, 如何去做, 这样的话引发学生更多的思考。当然我们希望在中学的时候可以帮助学生进一步开发他们这样的能力, 我们作为教师必须要给学生提供这样的教练式的辅导, 而且 AI 也可以帮助我们实现这种定制化的教学。
在中国, 人们对于 AI 的一些态度, 可能和美国, 还有欧洲的态度是不太一样的。在中国有很多的开发技术的机会, 我们不仅仅要给学生, 给适合的学生在适合的时间给他们提供适合的内容, 我们也可以开始思考其他的问题, 如果说你是有 AI 的教学助手, 他们有一些睡眠数据和社交数据, 还包括个人各种各样的数据, 这样的话老师就可以利用这些数据来了解每个学生个人生活所发生的状况, 可以设计他们的人工智能的助教的支持, 这样的话老师可以更好的作为教练去辅导学生。最后, 当然对学生进行评估, 来使他们走向更高层级的成就。
主持人 (余胜泉):
这是 AI 对教育的应用, 要引导学生的思维发展。第二, 人工智能应该关注通过了解学生生活中的, 情感中的, 以及心理上的各种数据, 去探索教育现象背后根本原因, 然后有针对性的破解。我觉得这也是 AI 给我们提供的第二个思路。
我想再请教一下 JamesﻪLanday 教授, 您关于 AI 和教育、教师的关系的看法。
James Landay:
我想刚开始您提到的一个例子, 即学生滥用 AI 来去回答问题, 剽窃答案。为什么学生要这样做呢? 因为你知道做起来, 这样的一个任务让他们做这些题, 特别的无聊, 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 因此我们去调整一下给学生提供的试题, 让他们更有意思。学生比如说他们要去计算一下每年有多少热带雨林消失了, 也许提出这样的问题的话, 他们会更加的感兴趣, 他们会愿意解决这样的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不仅仅只是说老师让我做的这道题, 这样的算法。那样的问题他们可能不感兴趣。而特别热带雨林这样的问题的话他们可能是更加的感兴趣的。这里我们重点强调的就是我们要改变一下我们的课程, 还有我们的测试。在这方面 AI 可以成为教练, 这样的 AI 它应该是能够使我们成为更好的艺术家, 更好的老师, 更好的作者, 甚至成为更好的学生, 我们可以去解决现实当中的问题。AI 不会去来替代老师, 他应该能够帮助我们, 增强我们的能力, 来去帮助我们解决, 像热带雨林消失这样的真实的问题。所以我们应该把 AI 来作为一种我们的助手。
我们现在看到 AI, 然后说, 哎呀, 我们可以看看 AI 和机器学习, 让它们帮我们做一些事情。但是我们只是用它们测试人们最基本的知识。但是这些最基本的知识并不是我们希望学生所掌握的, 我们希望他们拥有创造力, 拥有自己的兴趣, 因此我们的课程, 还有我们的考试不应该只是关注那些这种常规的规则, 而要激发学生的创造力。
主持人 (余胜泉):
就是技术的发展也为我们教育变革提供了新的普遍。我们要想避免学生抄题, 那就教育的问题或者教育的挑战性内容就需要更多的情境化, 更多的社会化, 更多的跨学科综合化, 让学生在解决实际问题过程中去提升他的能力。但是以前我们由于传统学校的技术和媒体, 以及资源的限制, 我们无法做到, 只能是给学生一些脱离情境的, 操练性的习题。而现在 AI 增强现实后我们完全可以实行新形态的教学, 新形态的教育模式, 我觉得这是我们 AI 会增强我们教育, 反过来推动我们教育变化和变革, 这是我们得到很启发的观点。
请教一下黄总,AI 和教育和教师的关系。
黄琰:
这个取决于 AI 技术发展的成熟度。我觉得大部分人, 其实大部分对于技术发展的速度偏向保守。但同时又对人自己不可替代性过于乐观。在我们看来, 我们现在看到的, 包括校长说, 有些事情是我们发现孩子可以回答得坚定不坚定来决定下一次追问的问题是什么。我倒是觉得这些问题未来也会被系统、AI 逐步取代。而这些事情让我们思考的是什么? 就是随着 AI 发展的越来越智能, 越来越好, 发展速度越来越快, 其实老师需要思考的, 就是当这么多可以被代替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了, 那我们该操心些什么呢? 我认为, 就是作为人类, 作为老师去持续思考的事情。大概率的情况, 并不会因为 AI 帮我们干的事多了, 我们就可以不干了, 我们就可以躺着看孩子茁壮成长了。大概率是那个社会对我们老师, 对孩子提出了更高要求。当一些事情可以被高效处理后, 人其实会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就是这个事情让我们有一个新的想法, 就是从此时此刻而言, 我觉得我们的老师其实不妨可以大胆地对 AI 提要求, 可以希望 AI 能够再好一点, 再强一点。
我举一个场景的例子, 假设未来 AI 对于我们在座的圆桌讨论环节讲者的过程有一个判断, 对每个人讲的过程中, 当前的观众间兴趣的指数在后面的大屏幕中投影出来, 每个人可以选择自己一个感兴趣的历史数据, 说我授权这个系统, 先了解我的兴趣, 然后每个人的面前显示出, 接下来的观点你可能比较感兴趣, 我提醒你认真听。其实这是一种当 AI 进一步发展, 这是对会场, 对教室同样适用, 更多的可能性, 当我们看到技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时候, 一个巨大的价值是什么? 让老师可以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去设计自己的课程, 去设计自己怎么教孩子的方法。这个事情我认为是 AI 和老师之间关系的一个关键点。
主持人 (余胜泉):
黄总介绍我觉得有两个核心点:一个是我们不要高估短期内 AI 对教师或者对教育的实质性的影响, 它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但是我们不要低估 AI 长期对教师工作, 以及对教育的一些影响。另外,AI 它不仅仅是在替代或者取代教师的一些工作,AI 本身也在创造一些新的业务形态, 新的工作形态。就像马车司机当年被汽车司机取代后, 它会出现很多汽车的产业。同样当 AI 进入教育后, 我们教师工作形态, 我们教师的需求又会发生新的变化。所以说我们不要担心 AI 会取代我们的老师。感谢黄总。
另外请教一下周总, 关于 AI 和教师的关系, 您有什么观点?
周枫:
我补充一个 AI 和老师的关系, 我觉得挺重要的一个是, 我们需要在孩子更小的时候就开始, 让老师教他们 AI 的事情。我觉得这点特别重要。就是我们教孩子的技能, 我觉得我们整个这么多年的教学过程, 可以教大量的东西。我觉得技术和 AI 在中间现在应该是太轻的, 我们需要教他们更多。我发现现在很多时候, 孩子去课外学这些东西了, 其实课内我觉得可能是更合适的地方。
另外一些东西, 可能以前很重要, 现在可能因为技术的发展, 未来的社会对这些年轻人他们的需求也在发生非常大的变化。上一周我跟我孩子好好吵了一架, 我认为他写的字太差。我说你应该跟妈妈学, 你看妈妈写的字特别好看。我老婆小时候练过字。我孩子五年级, 他就跟我争论, 他说, 你看现在谁还用笔写字? 你看怎么怎么样? 最后他说服了我, 我没有让他去练字的培训班。他说我应该用电脑发邮件, 用手机发微信。当然大家不要学我, 我觉得练字还是非常有用的, 只不过他刚好说服了我而已。但是我觉得的确反映一个变化, 就是比如说有道我们以前开过一个中学生用 Python 编程小汽车驾驶的课程。我们发现高中生真的能搞定这件事情。孩子比我们想象的对这些技术接受的更快, 很多我们家长和老师其实一定程度上抱怨这件事情, 他好像比我懂的还多, 但是我觉得的确这件事情对他将来竞争力非常重要。如果我们在学校里更多接触这些肯定是好事。
主持人 (余胜泉):
周总观点很有意思, 其实到了智能时代我们应该学习 AI, 了解 AI, 形成智能时代的核心素养。其实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人工智能正在我们生活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我们必须要学会和它相处, 必须要借助 AI 来进行思考, 人跟电脑的结合, 人跟 AI 的结合, 它可以远超出个体认知能力的极限, 使得我们能够驾驭, 超越我们个体认知能力极限的海量的数据, 使得我们人能够适应超越人类个体认知能力极限快速的变化, 使得我们人能够驾驭, 超越我们个体认知能力极限的复杂性。所以说在人工智能时代, 了解人工智能, 学会跟人工智能协同思考非常重要。人工智能时代它不会取代老师, 但是会用人工智能的教师, 会取代不会用人工智能的老师。我觉得未来的教育里是人与人工智能协同的时代。人和人工智能协同是提高教育生产力的关键。人工智能将会取代我们教师日常教学中简单重复的脑力劳动。教师要发挥人类的创新更大方面的优势, 今后批改作业等工作都会被人工智能取代, 但是引领方面等方面, 教师还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未来机器教学将被人工智能所取代, 教师的业务重心将会发生转移。我觉得这个转移分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AI 助手,AI 会取代教师日常教学过程中单调的、枯燥的, 重复的, 规则性很强的业务。第二个阶段, 教师阶段, 就是 AI 面临的一些事情它无法理解背后的意义, 它需要教师增强, 比如他可以统计出各种各样的报表, 但是这个报表意味着什么, 需要我们老师去增强 AI, 我们老师驾驭 AI, 能够解决更复杂的问题。第三个,AI 可以增强教师, 使教师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关注学生的心理素质, 关注学生的问题解决能力, 等等, 它可以增强教师, 使得教师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第四,AI 伙伴。当 AI 有独立自主意识, 我们的 AI 跟教师就是协作的关系, 是伙伴的关系, 是平等的关系。
总结:
所以人工智能时代的教育, 我们应该更关注学生的灵魂和幸福。未来的教育应该是幸福的, 是更加人本的教育, 教育应该尊重生命, 发展生命, 使得每个人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教育是心灵和心灵的碰撞, 未来的教育应该更加关注学生。人工智能将会带来教师智力劳动的解放, 教师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关注学生的心理和幸福, 有更多时间与学生平等互动, 能够更好实施人本教学, 使得学生更加有创新性, 所以未来 AI 不是一个取代教师的关系, 而是一个人与人工智能, 教师协同, 提高教育生产力, 促进教育变革, 促进教育转型, 促进教育现代化历史进程。
今天感谢专家的分享, 我今天学习了很多, 谢谢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