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慈欣对话登月者奥尔德林:太空在那儿,我们必须去

摘要

探索才能去真正理解这个世界,停在这儿是没有未来的。太空在那儿,我们必须去,这是最根本的一个问题。

今天凌晨,猎鹰九号以一箭十星的方式,将铱星公司的 10 颗卫星送入低地球轨道,并成功回收一级火箭。

这是在去年 9 月爆炸事故之后,SpaceX 的首次发射任务。接下来,他们即将进入火箭回收计划的下个阶段——重复利用。自此,马斯克离他的「火星殖民梦」又近了一步。

火星是太阳系里环境最接近地球的星体。相似的气温、昼夜更迭,水环境……与远古地球类似的景观,火星是很多科研工作者、甚至是科幻作者梦想中的「第二居住地」。

当人类能以一个很低的价格往返于火星,现有的市场格局会发生什么变化?为什么航空产业的低速发展与互联网技术的高速狂奔反差如此之大?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前 NASA 宇航员巴兹·奥尔德林(Buzz Aldrin)、科幻作家刘慈欣,与极客公园创始人张鹏一起,探讨未来太空探索的新可能。


以下整理自 2017 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的对话。

张鹏:在阿波罗使命中,最让您难忘的是什么?

Buzz Aldrin:有三点,第一,当我得知要去月球,第二,着陆的那一瞬间,这是最重要的瞬间,没有着陆也就不可能再回来,只有着陆才能有后面的一切,比如走路和漫步。第三个瞬间,就是享受这样的一次经历,包括我们的现在和未来。这是激励你不断前进的力量。

张鹏:肯尼迪总统在最开始确立了登月计划,并说「我们选择要去月球,并不是因为它容易,而是因为它很难。」当时没有足够的技术支持这项使命,但是最后实现了,如何做到的?

Buzz Aldrin:我们有一个充满活力的领导者,我们需要他的领导来改善我们的技术,我们必须要有这样的领导者。

张鹏:确实,如果没有这样的革命者推动,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Buzz Aldrin:当然你最终能不能实现目标,时机也很重要。必须要有精密的计划,而且有具体实现的通道和步骤。比如说我们有地球轨道、月球轨道,我们会建立月球和地球之间的联系,这都是要逐步设定的计划。但只有计划是不可能实现的,还必须要有非常聪明的工程师的帮助。

张鹏:很多人都会谈论到美国和前苏联之间的竞争,这个太空竞赛最后使人能够实现登月的目标,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你也这么认为吗?

Buzz Aldrin: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能够实现这样的成就,确实是这样的。二战期间,苏联建立自己的轨道,然后美国紧追其后,两个国家之间确实有竞争,也回应彼此的发展。

张鹏:你是否认为竞争本身是我们下一步进入太空的必要因素?

Buzz Aldrin:很多人都想有所作为,他们都获得很多的培训。如果我们从设计的角度找到最好的设计图纸,然后我们来登月,当然是需要竞争的,竞争本身是好的。只有通过竞争,我们才能找到最好的设计方案,还有合作,是实现目标的最终方式。

张鹏:所以您认为,当我们挑战自我、登陆火星也是要同样的方法吗?你说我们登陆火星不仅是探索火星,而是要占领火星对吗?

Buzz Aldrin:确实我们应该合作。比如说在地球上,我们必须把人们结合在一起来创造,才能实现我们最终的目标。比如,在轨道设计方面可以先开展合作,建立一些商用的飞行器、往返于月球,看一下如何更好的利用它。所以我们不用每次要把我们的登陆器带到月球,因为我们可以把人送到月球,他们也有自己的着陆器。我觉得这些登陆让人更加聪明,如果有更好的位置选择,更好的轨道来返回地球的话,会有更好的结果。从轨道设计方面来看也是这样的。现在我们从地球发送命令会有时间的延迟,比如说从地球到月球,要花 5 到 10 分钟。那么到火星需要更长时间,这需要更精密的设计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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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其实我们要登陆火星也有很多不同的方法,比如会采取大型的登陆器,有一些组织,他们也想带人飞到火星而且不再回来。但是他们并没有实现,不是吗?

Buzz Aldrin:确实。比如说两年前,我进入一些大学,他们在寻求合适的飞行员、宇航员,我与第一批宇航员合作,当时关注的是登陆火星,我会看看能怎么帮到这些宇航员。我们有自己的项目,也建造了飞行器,与我们当年登陆月球的设计是很相似的,我们当然也需要每个人都同意我们的设计方案,美国、俄罗斯、日本、中国都需要同意这样的方案,所以首先我们要有好的设计。

然后,比如说我们建一两个,美国、中国各建一两个,我们通力合作把它们放到一起,在技术方面进行融合这是最好的,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张鹏:这么大型的项目,很难通力让各个国家合作。

Buzz Aldrin:确实可能并不是所有都像我们想象那样完美,但是我们每个人都能够首先对一些好的点子进行分享。比如日本,会有一个具体的在月球的着陆点和聚集地,那么他们也可以在月球上实现同样的作为,他们知道怎么去操作,也知道如何在那里生活。

张鹏:是的。现在有一些私营公司,也开始了这样的事业,比如说建立一些基站。

Buzz Aldrin:我们知道总会有一些私营公司,要建立这样的公司,政府也会做出决定,来看一下这些计划是不是能够奏效,是不是能够把这些宇航员进行更好的培训。你可以说火箭太贵了,所以就必须要重复使用,增加它的使用频率,我尝试着告诉政府这么去做。我认为这是一个好点子,然后我们还需要非常好的机身设计。最后我们也在逐渐学习哪种方式是最合适的。

张鹏:对于私营企业,他们也应该找到好的商业方式开展这样的业务。

Buzz Aldrin:有一些私有公司,他们说我们自己就可以完成这项使命。确实他们昨天就已经成功发射了一个火箭,现在也雄心勃勃,非常关注到了那个星球能得到什么,是否能在那儿居住。我觉得这方面需要我们做出更多的共同努力。当然,现在我们也有很多学生也在做一些研究工作,看看能不能登陆其他的星球,包括我的儿子还有我本人。

张鹏:有人会说这是别人的事情。

Buzz Aldrin:这可能是某些人的事情,比如占领火星。首先要有工具能够运输人类到火星上,可能需要很多年,但那是非常昂贵的方法,你需要花非常多的燃料驱动你的飞行器,现在你可能还要花几年时间进行技术的更新和提升。

张鹏: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是工程师而且是编程员,也有一些是创业者,您给他们一些什么建议?

Buzz Aldrin:条条大道通罗马,也许有另外更好的一些做事方法。我们要有一种思维: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跳出这个问题来考虑,要有创新的、与众不同的思维。这不代表大家都要用同样的方法,也许别人的更好。你得兜售你的想法,找到更多的人来拥护你的观点,支持你做事情。这是我们要做的,让大家慢慢形成某种共识,越来越多的了解探索太空的重要性,大家就能够组织起来,影响力扩大了,很多方法都可以奏效。

张鹏:对很多人来说任务难以完成,但仍然保持非常高的热情,我非常敬佩。我们可能还需要 20 年才能登上火星。因此必须有计划,一步一步来做。

Buzz Aldrin:我们必须得有钱支持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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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现在我们邀请另外一位朋友一起上台,他叫刘慈欣,您把人类的脚印带到了月球上,对我来说,这位朋友把我们的想象力带到了很远的地方。特别荣幸请到刘慈欣老师,您作为一个科幻作家,我知道你是 Buzz Aldrin 的粉丝,今天有机会跟他坐在一起,你最想对他说什么?

刘慈欣:可能对一般的人来说,阿波罗登月只是一个基于科学的探险活动,但是对我一个科幻作家来说,它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对我来说,人类历史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是登月以前,一部分是登月以后。当然我这个标志可能并不能得到大家的承认,但是我相信,假如人类要延续万年以上的话,这个标志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承认。

最先登月的阿姆斯特朗和奥尔德林,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至高无上。我认为他们是人类历史上真正的英雄,这个英雄人比不了,神也比不了,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不管是古希腊中的神还是埃及神话中的神,还是我们自己的神,他们活动飞行的范围很少超过地球同步的轨道,因为在过去,人的心目中宇宙的尺寸也就这么大,而他们飞行的距离远超于神的距离,所以他们不但是人类飞的最远的人,也是在所有神飞得最远的人。这就是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

张鹏:科技的发展超过了古人的形象。

刘慈欣:就表现在他们身上。

张鹏:我知道 Buzz 是一位科幻爱好者,我想问你怎么看科幻?

Buzz Aldrin:科幻作品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科幻并不只是幻想的故事、电影,而是希望把观众带到一个好像难以相信的境地,但是是我们跟现在和未来衔接起来的,不完全是幻想。

张鹏:大刘,你怎么看科幻的意义?

刘慈欣:科幻在它诞生之初和在美国进入黄金时代的时候,确实是反应了人类仰望星空的一种梦想,也充满了那种激情,但是科幻小说发展到现在,可能它变得更多元化了,除了保留当年科幻的一些特质以外,还向很多其他的其他方向发展,有些方向和科幻小说初始的方向已经离得很远了。从我自己来说,我还是一直坚持写那种比较传统的反映人类最本原的探索星空梦想的科幻小说。

张鹏:我觉得科幻是很多人对科技兴趣的启蒙。打开想象,最终你发现有一些想象的事情就会实现,包括登月。我们有类似这样的小说就在谈这样的事情。

Buzz Aldrin:确实是这样,科幻能够展示出这种未知的领域,对未来的推测和想象,启动我们的思考,让你从日常生活突然进入到另外一个思索的层面,非常完全不同的一个方向上去。我一直想,就是科幻的名称可以改变一下。

张鹏:改成什么?

Buzz Aldrin:技术预示(technology projection)或是技术预测,技术的提前预演,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完全是有可能的,不完全是虚幻,是今后实现的技术并且帮助我们实现科幻的愿景。

刘慈欣:有科幻作家也提出了和 Buzz 一样的说法,就是把科幻改成科学幻想、改成推测小说的名字,和他这个名字几乎是一样的。

张鹏:大刘你写的小说里面,其实也有表现人类的好奇心。在我们不断对外探索的过程中,是不是有时候也会给人类带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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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慈欣:在我的理解里,你说的危险是由好奇心所产生的某些科技的进步所带来的一些负面作用吧。这个我觉得有时候是难以避免的,因为技术都有双面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在技术的负面和进步间做一个平衡,但是关于好奇心的最大危险,是失去好奇心。失去好奇心,我们就在科学上失去了进取的动力,真正使人类毁灭的危险是这个,而不是好奇心。

张鹏:好奇反而让我们更能理解这样的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太空探索有它独特的意义。

Buzz Aldrin:如果事情出错,总会有人去修正。你可以犯很大的错误,但我们总会去调整、找到办法尽量的去规避消极的一面。超人、蜘蛛侠会告诉我们好的方法。

张鹏:您的观点就是说,技术可以不是都带来好的东西,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使用技术推进人们知识的发展。如果像埃隆马斯克想象的,未来 20 万美金就能到火星甚至更低,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你有什么样的想象?

刘慈欣:假如真的每个人花 20 万美元或者是更少的钱到火星的话,它的意义在哪?就在于我们人类已经拥有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意义就很像哥伦布当年发现新大陆,那个时候差不多大概也就这么一笔钱就渡过大西洋去新大陆。如果让那个时候的人预测新大陆在未来意味着什么,我想是十分困难的。同样,当我们到了新世界,它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希望,产生什么样的新时代,或者是更具体的在经济上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利益,我们也是很难想象的。

举个例子,当初计算机诞生的时候,人们想象计算机当然就是计算用的,它的市场当然也是在计算上面,当时人们的想象就是这个。但我们现在看到这个计算机拥有的巨型市场,什么都在做,唯独没有拿它来计算。所以计算在费城大学第一次诞生的时候,我们很难预测到它的未来市场是什么。火星和太空探索的世界也一样,它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是很难想象的,但是绝不会像我们现在想象的太空旅游,从太空中取得资源。当我们得到新世界,打通向火星的这条路,肯定会带来全新的时代,这个是肯定的。

张鹏:非常认同。

Buzz Aldrin:就是说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再回归的,比如说在金星上面发生的,可能没有办法回到发生之前的情况,火星也是一样。

刘慈欣:我觉得很像生物进化中,生物从海洋走上陆地的这么一个过程,就是说,那些鱼要往陆地上爬,也不会预测我将来上到陆地上开辟多大的市场有什么大的效益,但是时代已经到了那儿,整个的环境已经到了那儿,陆地在那儿摆着,你必须努力的往上走。人类面对太空也是这样一个局面,因为这是我们作为一个生命,作为文明他的本能所决定的,太空在那儿,我们必须去,这是最根本的一个问题。

Buzz Aldrin:在地球上,没有很多人会认为我们的生命可以在海洋里面生活。现在我们可能去发掘那些地方会就一些生命的痕迹,比如说可以在海洋的深处生活,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需要太阳能,就跟我们在地面上生存的生物那样,我们可以使用海底深处的能源,因为那里也有生命的痕迹。如果说我们到了那些地区,我们也可以找到生命的痕迹的话,我们也可以再次利用那些能源,所以我认为现在都是在扩充我们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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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如果把大刘和 Buzz 的意思整合在一起,就是我们一定要去探索,探索才能去真正理解这个世界,而这是我们作为一个物种该做的一件事,甚至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停在这儿是没有未来的。

另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关心,关于太空探索浪潮里的民营公司。我想问大刘,比如埃隆马斯克和贝索斯,他们在以不同的方式做一些新的东西,这些民营的公司的参与有可能带来什么新的改变吗?还是说未来的太空探索还是要国家级的机构推动

刘慈欣:我们可以看到本世纪初,计算机技术和航天技术是同时诞生的,或者说同时开始的,现在他们两者的市场发展状况天壤地别,差别很大,而这两者恰恰是背景不一样,计算机 IT 技术,背景就是民营背景,他们经常出现一个词叫车库,第一台计算机是在车库里面造出来的。而航天的背景有强烈的国家政府的背景,所以说把民营引入航天,包括把航天引入民营,可能是航天发展的一个有希望的途径,因为在民间我们蕴藏着大量的创造力,同时民营公司也有着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强烈的欲望,这可能会像打开 IT  市场一样启动航天市场。

但这两者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因为与计算机、IT 技术相比,航天技术门槛很高,资金门槛也很高,你很难想象在一个车库里面,当然也能做出一个火箭,大概跟二踢脚也差不多,真正的航天火箭不可能在车库里做出来。

所以说,我觉得在民营企业介入航天的同时,背后必须有政府强有力的支持,在政策、技术和资金的支持,比如伊隆马斯克,NASA 很多的专利技术就白给他了,这个支援是强有力的,所以我说如果中国的航天要民营化,政府在后面的支持这是必不可少的。

张鹏:而且埃隆马斯克的很多订单也来自于 NASA。

Buzz Aldrin:其实世界上各个地方都存在发明的力量,而且,我们的教育体系也能生成更多的伟大的思想,不仅只是在所谓的技艺方面或者是复制方面。我认为创造思想才是使用想象力可以达到的,我们可以用不同方式、思考新的完全不同的物体。

张鹏:到这儿我觉得应该给大刘留一个机会,有没有你特别想直接问 Buzz 的问题?

刘慈欣:我们大家都知道 1957 年第一颗人造卫星成功发射。大概只过了三四年时间,人类的第一个载人宇宙飞船。第一名宇航员就进入太空,是 1961 年,只过了八年的时间人类就登上了月球。可是在人类登上月球的最后一艘阿波罗飞船以后,现在已经 40 多年了,按照当时的进展速度,无论是采访 NASA 的工程师,还是采访普通老百姓什么人,他们肯定说 20 年我们就登上火星了,现在 40 多年过去了,我们不但没有登上火星,连月球也去不了。我们在太空中能走的距离,从这儿到我家差不多,高铁两个小时的路程。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想问问 Buzz 对这个有什么评价,对航天技术,像 IT 其他类的技术反差为什么这么大?

Buzz Aldrin:我们从飞机到了月球登陆,应该是 66 年之前的事情。现在,从月球到火星可能要花更长的时间,因为火星离我们更远。其实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走极端,当你走得太快,你可能就会遗失某些重要的环节,这时候你可能还要回头来补救。很多时候比如说我们到了月球,我们回来之后有些东西再没使用过了,但是,我们的宇宙飞船回来了,我们还可以再次使用,但是,非常的昂贵,成本太高了。

所以我们现在使用火箭来替代,你可以再把火箭带回来,而且你还可以使用他们带回来的燃料再次飞行,当然,这些燃料还会指引你方向,也就是你有了一个产生燃料的引擎,当然在这方面我们还要去计算,比如说风力带来的影响和阻碍。

早些时候,可能你不需要这样一个驱动器就能回来,所以我们的着陆其实会使用不同燃料的比例,效率会不一样,所以如果有风的推动会更省力。所以我们现在也在考虑,把这两点进行结合。比如说根据计算机的计算,知道能量的最佳结果,你要进行很多测试,才会告诉你最好的选择是哪一个。

张鹏:我们现在是不是走错了,是不是应该重新思考?

Buzz Aldrin:很多人一直在做错的事情,这个很正常,比如说发起战争,或者说有些人做了错事,这都是时有发生的事情。政府是不是也会这么做?政府可能还会尝试做更好的选择,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有想象力的思维。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政府不具有想象力,它只是在按照常规去操作,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有这些远见卓识的人和充满想象力的人来帮助我们。

张鹏:Buzz 刚才提的意思是,我们过去政府在里面有它的极限,也许未来就像大刘刚才讲到的,更多的民营力量、新的思维进来,就能够开启新的时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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