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发布了一个和大家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小程序。
张小龙走上舞台中央时，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是这位「超级产品经理」的第二次公开露面。不太习惯灯光和关注的张小龙面向台下聚来的目光明显感到有点紧张，他语速很慢，在台上左右踱步，身上的蓝色毛衣和牛仔裤布满褶皱。
正如外界的猜测一样，在今年的微信公开课上，张小龙终于要揭开微信小程序的面纱。在 2016 年 1 月的微信公开课上，张小龙曾经非常「意外」的透露出有关「应用号」的信息，也就是后来我们所知道的小程序。而时隔一年，在引发无数猜测以后，张小龙才最终公布小程序的正式发布日期：2017 年 1 月 9 日。
按照张小龙的说法，小程序算是一个「意外」，「微信很少把一个没有做成的功能或者产品形态预先给外界透露，一般都是先做好了再给大家惊喜。」尽管脸上的表情基本没有变过，但张小龙说自己「心里非常激动」，「想了很久，需要在这里做一个对去年的回应。」
不过从张小龙接下来的说法来说，他口中那个让自己「满心激动」的微信小程序，和很多人之前想象的都不太一样。
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小程序
关于小程序正式发布的消息和产品虚虚实实，被人们猜测了很多次。但是在今天之前，人们都没有关于它更加确切的信息。
今年 9 月，微信发布小程序内测版时，张小龙的朋友圈把小程序解释为一种「不需要下载安装」、「触手可及」、「即用即走」的轻型应用。不少人猜测微信这个超级 app 可以借此成为下一个 App Store，更有很多创业者跃跃欲试，认为提前抢占新一轮流量红利入口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一年前的张小龙和小程序团队）
但是在今天的微信公开课上，张小龙几乎把这些猜测全部推翻了，在他简要回答的 10 个问题里，你可能更能明白「小程序」到底是什么样的产品：
1 未来的小程序会从哪里驱动？
微信不会为小程序专门开发一个入口，我们希望用户更多通过二维码扫描的方式完成驱动。我一直认为二维码就是移动互联网的入口。就像一个没有关注过任何公众号的人从来不会受到公众号的推送，如果你从来没有启动过小程序，那么你不会接到任何相关推送和打扰。
2 微信上会出现一个应用商店，方便大家找到小程序么？
如何搜索小程序是一回事，但我们依然坚持「去中心化」的产品理念，我们不会做内容的分发，不会做 APP 的分发，以前不做推荐号，未来也不会向用户推荐小程序。所以就像你看到的大部分内容来自朋友分享，小程序也许也来自基于社交关系的推荐。
3 小程序和用户之间有没有订阅关系？
小程序不像公众号，所以做一个小程序，目的不是为了积累粉丝，在小程序上没有粉丝，只有访问量。
4 小程序能够推送消息么？
小程序不能推送消息。就像你访问某个企业的网页，它可能会在得到你的肯定后推送一个消息或者一封邮件给你。但是这是有限的服务触达能力，所以小程序也是类似的，我们会有一个通知的机制，但这是一种非常有限、限制非常严格的通知能力。
5 小程序能够分享到朋友圈么？
不能，但是可以分享到聊天、分享到群里。它会显示群里每个人的登录状态，所以有很多协同工作、办公类的小程序将是非常好的应用。
6 能做游戏么？
现在还不能做游戏。
7 小程序能不能搜到？
我们更期望小程序不是基于流量分发的方式去做，所以我们要提供比较有限的搜索能力，从而让它不至于被滥用。
8 公众号和小程序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公众号里可以提供一种关联关系，告诉用户同一个企业还做了哪些小程序，几个小程序之间怎么跳转。
9 小程序的二维码入口，现在我们能够在线下店找到很多提示么？
可能很快，我们就会很轻量的让用户看到附近有哪些小程序存在。
10 小程序什么时候正式上线？
这个时间是我们在昨天晚上刚刚定下来的，1 月 9 日正式上线。
在针对这 10 个问题的答案里，你大概可以知道，小程序可能不会成为创业者的下一个「新大陆」。小程序不会为企业和用户之间提供强烈的绑定关系，小程序的用户和公众号粉丝的意义完全不同，在这个生态里，「传统的」互联网创业者可能无法完成流量的原始积累，更不能随时随地的触及用户。不过另一方面，一些面向全新场景的轻型应用方向（比如协同工作）也许能够在小程序生态里获得一定的机会。
所以，微信到底为什么要做小程序？
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演讲里，张小龙的口中几乎没有出现过「移动互联网创业者」、「流量入口」这些词语，但是，他却提到 N 次「企业「、「线下企业」。而每当需要举例子时，他脱口而出的也是小程序在「某个餐馆」、「某个超市」里的应用。
他甚至从 PC 时代的企业网站形态开始分析：「在 PC 时代，企业都有自己的网页，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很多企业做了 app 和公众号，但是现在 APP 打开效率变低，公众号的推送机制又能造成骚扰，商户（企业）和客人的互动体验可能还不如 PC 时代好，移动互联网时代缺少这么一种有效的载体。」
这似乎意味着，微信正在通过小程序这个方式更高效的把「连接一切」的能力下发给企业，特别是线下企业，让企业通过这种方式，发挥主动权建立一种和用户之间新的连接模式。
两年前的第一次微信公开课 pro 上，张小龙曾经通过视频讲述了微信的「八条原则」。当时他曾经提到微信「鼓励有价值的服务」，要消除中介、去中心化、消除地理限制等等，现在看来，张小龙把这些价值通过对小程序产品的定位和功效又一次传递出来。
重申微信的定位：它依然是一个工具，而不是一个平台
所以现在，微信到底是什么？
在此之前，微信虽然发布过很多版本，但是基础结构从一开始定下来就没有什么改变。而小程序的发布，会将这一切打破么？
其实在今天公布小程序的具体细节之前，张小龙用了将近 20 分钟重新微信的定位。在他看来，即便有了小程序，但微信依然是一个「工具」。「它不是一个平台，他是一个工具。工具的使命和目的就是帮助用户用最高效的方式完成他们的任务。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
在最新公布的数据里，每天有 7 亿用户登录微信，这个数字比去年同比增长了 35%。但是张小龙一直认为，微信并不追求用户留存时间有多长，这从来不是他们的考核目标。「我们希望用户在这里高效的完成他们需要完成的事情，所以我们提出了用完即走的概念。」
但是事实上，对越来越多的用户来说，微信很难算的上是一个容易让人「用完即走」的产品，当用户体量已经如此巨大时，如何做减法应该是微信所面临的最艰难的问题。
「很多人说我们的产品理念是克制，其实我很惊讶，这个词从来没有在我脑袋里出现过，如果做一个事情，很克制的话，是很自我压制的，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们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要自我压抑的。那不是一个很好的状态。」张小龙说。
所以对于这个能够让人获得高效的「工具」来说，张小龙更需要做的是「取舍」和「判断」，「合理性是我们考虑的最重要的因素，所以才舍弃很多想做但是做不好的事情。所以这不是克制，而是说有很多想法验证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就不做。」
而张小龙最近的一次「取舍」又是什么呢？现在来看，大概是那个「今年过年没有红包大战」的决定。「微信摇一摇红包是对应微信起步的时候采取的措施，但是今年我们在讨论春节红包的问题的时候，觉得这种活动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
张小龙说，「过年，跟家人相处还是最重要的。」
